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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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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亡人,是蕓蕓眾生的一個輪回;救國,救人,是天生慈悲的一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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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

姜元國境內,天極山頂上。

德高望重的天極山掌門人無乾子端坐在大堂首座,底下兩邊是汲字輩的眾弟子分成兩撥,呈遞減數列排名的趨勢依次站定,一溜兒的面目白凈,一溜兒的白衣飄飄。

門外有弟子恭恭敬敬端了盞茶進來,恭恭敬敬放到無乾子旁邊的小桌上,然後再恭恭敬敬一步步退下,直到站定在汲字輩最末端,仍顯得恭恭敬敬。

無乾子慢悠悠的端起茶飲了口,茶水剛一入口,眼角就幾不可見的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面上功夫做得極好,這幾不可見的微微抽搐除了站在離他左手邊最近的汲字輩大弟子無意中剛好瞟了一眼瞧到以外沒人見著。

不動聲色瞅了眼末端的小師弟,汲柏又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

無乾子神色如常放下了手中茶杯,又推了推,推得離自己稍稍遠點兒。

“讓客人端端的站著,連茶水也不奉上一壺,這就是你們天極山的待客之道?”大堂正中心的一坨人中最中間的一個大漢終於受不了無乾子的裝模作樣,語帶嘲諷,面目鐵青。

“非也非也。”無乾子挑了挑左眉,汲柏會意,出來接話:“鄙門派雖不才得了個修真第一大派的名號,但絲毫不敢有妄自尊大的念頭,對待遠方來客亦是向來十分熱情歡迎虛心求教的。”

那大漢大大的一哼:“我可不曾見著貴派哪裏有一分的熱情歡迎虛心求教。”

“噢,你見不著是正常的。”汲柏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鄙人也不曾見過帶著一幫字打手前來踢館的客人。所幸鄙門派門人不全是酒囊飯袋,來得及在諸位拆完山門之前將諸位制止,只傷了十三個外門弟子倒了小半邊大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手上的鐵鏈被搖得叮當作響,底下被綁成一坨的眾位有些提不上氣,一個嘴特別尖叫嚷:“虛偽的人類啊!妖王是不會原諒你們的!你們無恥的嘴臉讓整個神州都痛心疾首,醜惡的靈魂只有化為齏粉才能平息妖王的憤怒……”

無乾子右眉擡了擡,站在汲柏對面的青年見狀,對著尖嘴一甩手,紫光過後,尖嘴登時變成了只……烏鴉。

被綁成一坨的眾位:( ⊙ o ⊙)!

變成了烏鴉的尖嘴呆了一呆,待確認自個兒被強行化成了原身之後,驚得羽毛片片豎了起來,鳥嘴一張,就是一陣沙啞粗噶呱呱亂叫。

青年又是一甩手,又一陣紫光過後,尖嘴烏鴉大張著嘴卻發不出聲了。

折騰半晌,尖嘴烏鴉終是認清了事實,放棄了抵抗,規規矩矩蝸居於同伴之中尋求庇護。

“吾等奉命前來迎回我族少主,仙尊此番作為,是要與我族為敵麽?”方才說話的鐵青臉大漢此時神情不可謂不凝重,簡直凝重得讓無乾子汲柏等人莫名其妙。

汲柏莫名其妙的問:“噢,你們找少主,這是好事……來我天極山作甚?”說著又摸摸下巴:“難道是人手不夠,想讓我們幫忙?”

說道這裏,汲柏就不樂意了:“要幫忙你們要早說呀,你們不說我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天極山收費是很公道的,雖說人、妖之間自古以來有些矛盾,但只要價錢到位,我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嘛,你們一上來就開打,是想武力征服然後不給錢奴役我們?你們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底下綁著的一坨呈口吐白沫狀,鐵青臉大漢不愧是這坨的頭兒,仍舊靠著堅韌毅力苦苦支撐著不倒下,嘴裏喃喃:“滿口胡言!裝瘋賣傻!你們私藏我族少主拒不交出,族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汲柏抓住重點:“私藏?這真真是一場誤會了,指天發誓,我天極山上除了諸位可再沒有鴉族的朋友了,想來諸位一定是聽了什麽謠言,可別讓歹人蒙蔽了諸位的耳朵。”

“什麽誤……”

無乾子終於說話了:“原來是誤會一場,解開就好。汲竹,將鴉族的朋友請下去喝杯茶,難得來咱們天極山,咱們也要好好招待招待。”

“虛偽的人類……”

汲竹,也就是站在汲柏對面的青年,也就是一甩手將尖嘴變成烏鴉的青年,道了聲是,夥同身旁的三個師弟一起將那一坨“請”了下去,說白了,這就是軟禁嘎嘎。

無乾子又對末端站著的小徒弟喚道:“汲梧,你沏茶的手藝不錯,去沏壺好茶招待客人。”

汲梧恭恭敬敬道了聲是,恭恭敬敬退出去沏茶去了。

無乾子揮揮手,除了汲柏,剩下的弟子也都陸陸續續退下,最後只剩無乾子與汲柏二人留在大堂。

“汲柏。”

“師尊。”

“將汲松給老子喚回來,他闖下的爛攤子叫他自己來收拾。”

“是。”

“汲梧那小子沏茶的手藝簡直是過於慘不忍睹,今後輪流沏茶的活兒直接將他排除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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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國近來天災肆虐人禍橫行,民不聊生。

眾傳言,這是滅國的征兆。

昌和帝胖碩的身子因這災難都清瘦了二兩肥膘,被酒色掏空了的腎臟因這些日子來的憂國憂民更加超了負荷,整個人呈要死不死狀日日坐立難安,日日孤枕難眠,日日廢寢忘食……日日騷擾國師靳汲松。

“靳愛卿吶……”老生常談。

靳汲松非常之十分不耐煩,不等昌和帝繼續就打斷他的千篇一律,“陛下,東南方近來有妖孽作祟,臣請旨前去除妖為陛下分憂。”

昌和帝楞楞的呆了一呆,繼而欣喜非常,東南邊前不久來報有大量山精樹妖為非作歹,傷了百姓不計其數,靳汲松願意前去除妖再好不過……但南邊近來爆發了瘟疫,死傷無數,昌和帝本意是想讓靳汲松去南邊治療傷患的,這樣一來……除妖之後順路再前往南邊治病,真真是一舉兩得!

昌和帝十分開心,松弛的肥肉在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歡快地抖了抖,他拉住靳汲松的官袍袖子差點喜極而泣:“有靳愛卿在,我姜元國定會永世安在,此乃姜元之大幸,孤甚欣慰,甚欣慰……”

靳汲松抽抽嘴角,懶得言語。

親自送靳汲松出了禦書房的門,昌和帝覆才坐回椅子上,摸了摸凸出的小肚腩,心滿意足。

據傳靳汲松的徒弟之一前幾日出了個意外,致使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昌和帝每每想讓靳汲松出皇城去解決危機都被拒絕,奈何昌和帝不能動粗也不敢動粗……做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也實屬奇葩。

如今那早不出意外晚不出意外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出了意外的靳汲松徒弟終於是康覆了,靳汲松終是應允前去解決鬧心事,昌和帝很歡喜,歡喜之餘又開始琢磨。北邊最近也出了問題,有流民暴動,是時候派人前去暴力鎮壓了——丞相袁至就是個好人選,而至於廣文連將軍,昌和帝算盤打得劈啪響,心腹理所當然應該是要留在自己身邊準備時刻保護自己以防意外發生麽。

如果袁至不去……

哼哼……

死皮賴臉軟磨硬泡無所不用其極……

靳汲松就是一個很成功的案例不是。

他也不想想,靳汲松是個隨隨便便就會被人死皮賴臉軟磨硬泡無所不用其極被逼就範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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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汲松回到國師府,時昔早在門口等候,見靳汲松坐的馬車漸近,緩步踏出,站定,剛好馬車停在她身前。

靳汲松掀開簾子,一撩官袍,一跳就下了馬車。他不是很讚同地瞧著時昔,將她往府裏帶:“不是說了先別下床麽,你倒好,不僅下了床,還到處走動。”

時昔委婉表示:“其實我也是不想的,但屋裏那兩個太煩了,我就出來透透氣。”

靳汲松劍眉皺起:“他們又吵起來了?”

時昔搖搖頭:“不止。”

靳汲松驚訝狀,音調不自覺拔高:“難不成,還打起來了?”

時昔露出慘痛的表情:“您還是自己看吧……”

然後知道真相的靳汲松:“……”

泰山崩於前也不動聲色的靳汲松默默退出房間,臉上很是愁苦,坐到院子裏的石板凳上長長嘆了口氣,耳邊仍傳來聲聲嘶吼。

靳汲松遠目:“時時吶,他們這樣子,讓為師如何放心將你們留在這裏。”

時昔雙目含淚:“師父英明!還是將他們一並帶走吧?”

靳汲松哀怨地瞧了眼時昔,再遠目:“時時你好狠的心,讓他們倆呆在為師身邊,是想為師折壽嘛……”

時昔汗顏,做懺悔狀,繼而表示:“師父你活了這麽久,也不差折的那幾年罷。”

靳汲松駁回表示不能接受。

最後討價還價,師徒二人商定,靳汲松帶著兩只中的商某人離開,時昔堅守後方陣營,看守兩只中的司寇冕。

嘶吼還在繼續,靳汲松回自屋收拾行囊,時昔走到離那間屋子遠一些的地方坐下休息順便看看話本子,而那間屋子的兩人……

還在拼命啃食朝天椒……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依然是存稿箱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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